“不似人君”四个字,正戳中了朱瞻基的痛处。这句话他听得太多了,已成为心中的一根痼刺。凭什么说我不似人君?我到底怎么做你们才会满意?太子过往积郁于心的愤懑与困惑,被这一刺,猛烈地爆发出来。
他化身为一头怒兽,朝着靳荣凶狠地扑了过去。靳荣没有闪避,只是长腿一弯一踢,直接踢中太子胸口,让他倒飞回去。只听“扑通”一声,朱瞻基背部结结实实撞在了监牢土墙上,眼冒金星。扑簌簌几缕墙土落下来,可见撞击力道之大。
靳荣略鄙夷道:“我早想这么给你一下了。永乐爷戎马一生,竟生出你这没用的废物。真不知道,朱卜花怎么会让你逃出金陵的。”太子被踹得胸口剧痛,根本站立不起来,可嘴里却不肯示弱:
“少提皇爷爷!你们不过是为满足自己的野心,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!”
靳荣走进牢房,徐徐蹲到朱瞻基跟前,把脸贴近,一字一顿道:“我的野心?我靳荣参与两京之谋,早已把个人荣辱置之度外。我的忠义,不是愚跪昏君的小忠义,而是让天下回到太宗成法上的大忠义。纵然要背负弑君之恶名,我也在所不辞。”
靳荣用拳头敲击了一下胸膛,独目灼灼,正气凛然,一瞬间竟令太子生出错觉,敢情靳荣是真心觉得这件事乃是大忠义,自己才是反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