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信发出后,于连快活得像猎人趁秋日晴朗,一早就钻进猎物充盈的原野一样,出门去见谢朗神父,想听听神父的高见。但在到神父住处之前,上天有意为他安排一桩快事,让他半路上幸遇瓦勒诺先生。他对瓦勒诺并不隐瞒痛心事:一个像他这样的穷孩子,本当矢志于上天感召他的圣职,但在下界,光有志向并不能解决一切。为了使自己有资格进入救世主葡萄园耕耘,又不至于过分配不上那些学问深湛的同道,他尤需要深造;而要进贝藏松神学院,两年的期限所费不赀,就需要有点积蓄,而要有点积蓄,拿按季付的八百法郎年薪,自然比逐月要吃掉的六百法郎,易于为功。不过,从另一方面说,上天把他安插在瑞那家的少爷身边,尤其感应他对孩子一种特别眷恋的感情,难道不是指点他,不教他们而去教别的孩子,似非所宜?……
帝政时代注重办事雷厉风行,现在则强调要能说会道,于连可以说把谈玄说理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,以至到最后,他对自己的腔调都感到厌烦了。
于连刚回屋,就看到瓦勒诺府的一名当差,全身号衣,手持一张请柬,请他当天中午赴宴;那当差为找他,已跑遍了全城。